74蹊跷-《良宵谁与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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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至于碧笙去了哪里,我就实在不知道了。”春英抓了抓头,有些窘迫道:“那丫头精着呢,经常左拐右拐,转眼就不知道藏在哪里不见人,我跟丢了好几回,实在没能跟上。”
“这不怪你,只怕那碧笙心里有鬼,这才害怕被人跟着,到处小心翼翼地绕路。”如此看来,徐灵芸相信阮婉没出手才怪!
一个好好的大丫鬟,大陆不走,偷偷摸摸,东藏西躲,绝对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事!
“说起来,这几天金夫人颇为阔绰,给了底下几个婆子一把大钱,喜得卿兰轩的几个婆子到处炫耀。”春英不免好笑,摇头晃脑道:“姑娘有所不知,金夫人吝啬着,明日跑腿,小丫鬟也就给一个铜板打发了,所以府里的小丫鬟都不喜欢往卿兰轩跑。一个铜板,那是打发叫花子呢!”
所以那几个婆子得了一把铜钱,真是喜不胜收。
徐灵芸笑着摇头:“金小姐快要出门,又得快搬出府,只怕是想要在这里留个好名声。”
原本以为要入宫小选,银钱自然有多少都存下来,免得在宫里打点不够。如今直接嫁人了,嫁妆又是大太太亲手置办,完全不必过金夫人的手,她自然就不吝啬银钱了。
“姑娘别说,我就没见过哪个官家太太像金夫人这般吝啬的。吃的用的全是萧家的,还到处讨要东西。说起来,上回金夫人去大太太的屋里,看见几个不错的古董,也要了回去。据说金小姐发了好大一通火气,说金夫人不该乱拿萧家的东西云云。大太太不是送了金小姐一套头面?除了那支珍珠钗子,其他都让金夫人拿去当铺了!”
徐灵芸不得不惊讶,大太太送的头面自然价值不菲,放进当铺,若是死当,还能拿个三四成,若是活当,只怕就拿个零头。
如此糟践东西,金夫人这手头得紧成什么样子?
“究竟怎么回事?金夫人没道理去当铺死当,只怕是活当吧?”
春英摇头:“姑娘错了,端砚告诉我,金夫人拿去死党了,换来四百两银子。好死不死,她去的正是萧家旗下的一家当铺,不到半个时辰,就传到大少爷的耳中,只是这事一直瞒着大太太,免得气着她了。”
“金夫人未免太过胆大了,难道金小姐就不吭声?”徐灵芸看出金琳有多珍惜和欢喜那套头面,又如何会让金夫人拿出去当掉胡闹?
春英嘟着嘴,又道:“大少爷也看出不对劲,派端砚去查看了一番,说是金夫人喜欢玩几把。京城里有专门给贵妇人开的赌庄,金夫人刚来的时候不过进去玩玩,赢了几百两银子,便沉迷了进去,后面越玩越数输,不过半个月,就输掉了近万两,这才着急起来。”
徐灵芸惊得险些跳起来,近万两银子,对金老爷那样的小官来说,一年也不过百来两的俸禄,如何还得清?
金夫人必定不敢告诉大太太,只能打当掉东西的主意。只是一套头面不过几百两,加上讨要来的古董再有一笔,最多也就凑出千百两银子,根本是杯水车薪。
金琳都快要嫁人了,金夫人却闹出这事来,这不是添乱吗?
“不对,你刚才不是说,金夫人最近几天反倒阔绰起来了?若是真的欠下巨债,哪有可能却四处散银子?”若徐灵芸是金夫人,只怕恨不得把所有能省的银子都抠下来当成两半花。
春英懵懂地点头,恍然道:“姑娘说的对,金夫人倒是奇怪了,莫不是又赢了几把,将赌债还清了?”
“哪里可能的事,赌庄原本就是借钱,再利滚利来赚钱的。”徐灵芸虽说没有亲眼见过,在杂书里看得不少人因为进了赌庄,最后被逼得家破人亡。
赌庄这东西,原本就是为了套住那些贪小便宜的,偶尔玩玩当作消遣就算了,若是沉迷下去,很快就要被榨干了钱财,再背上一身巨债,痛不欲生。
金夫人显然就是看到点蝇头小利便停不下手来的,不过几天就欠下了万两银子,该从哪里去筹?
徐灵芸觉得这其中必定有蹊跷,便吩咐春英道:“你找端砚去打听一下,金夫人欠的债,只怕有人帮忙悄悄还上了。”
又或者是,有人刻意引金夫人进赌庄,先让她尝点甜头,再设下陷阱让金夫人跳进去,进而胁迫她办事……这并非不可能!
春英连忙点头,一溜烟跑了出去。
徐灵芸瞧见她匆匆忙忙跑远的身影,不由好笑。只是端砚和春英的关系,真是越发好了。连府外的消息,几乎算是知无不言都告诉了春英。
她琢磨着,或许端砚当春英是妹妹一样疼爱,又或者该成全他们两人?
徐灵芸并不想自己出嫁后,委屈春英做个陪嫁丫鬟。倒不如在出嫁前,替春英找一个好人家,做正妻风风光光地嫁过去。以后两小口过得和和美美的,不必再仰仗别人的鼻息过活。
端砚是大少爷的左头右臂,卖身契早就拿回去了,如今在铺子里做得风生水起,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郎君人选。
这府里只怕不少丫鬟盯着端砚这块肥肉,她要不要帮春英早早定下来,免得被别人捷足先登?
徐灵芸抿唇微微笑开了,只怕跟春英提起这事,她又得羞恼成怒,几天不理会自己,倒不如找一天跟端砚婉转地谈一谈,免得是自己一头热,反倒误了事。
作者有话要说:又到一年高考的日子啦!!!
第七十三章蹊跷
徐灵芸醒来,发现自己在子衡院萧晗的寝居床榻上,吓得不轻。只是手一摸脸,全是未干的泪珠儿,想起那浓郁的血腥味,她便趴在榻前忍不住干呕起来。
春英赶紧进来伺候,拍了拍徐灵芸的后背给她顺气,急得泪珠子都要掉下来了。
等徐灵芸好不容易缓过气,她又赶紧递来泡好的花茶:“姑娘莫急,大少爷见你晕倒了,便让人去请了大夫过来。大夫看了,说是姑娘受惊过度。看姑娘睡得沉了,便没急着送姑娘回院子去的。”
徐灵芸喝了半杯花茶,感觉好受了一点,只是手脚软绵绵使不上力,只好倚在春英肩头上轻问:“二太太呢,大夫有去看了?”
春英点头道:“是,大夫从这边直接去看二太太。说是腹中的胎儿很好,没有受到伤害,只是二太太也受了惊,得小心敬仰才是,被萧老爷送回月夕院去了,还约束了底下的人,以后不管是谁,没有他的允许都不能把二太太叫出月夕院。”
没有萧老爷的允许,华月喜连院门都不能出吗?
看来聂睿羽硬闯萧府的事,让萧老爷大为光火,别迁怒在华月喜身上才好!
徐灵芸皱着眉头,担心华月喜想去瞧一瞧,还没下地,只觉双脚软绵绵的,险些摔倒。
萧晗正好进来,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,才没让春英跟着摔在地上:“乱走什么,躺好了。”
徐灵芸摇头,感觉有点晕,还是挤出一点笑道:“我有些担心二太太,正想去月夕院走一走。”
“不必担心,二太太很好,不好的是你。”萧晗硬是把她塞回榻上,端砚急忙把手里的适合递给春英,春英支起小桌,一一把肉粥和小菜摆上:“先吃一点垫垫肚,你已经昏睡半天,怕是饿了吧?”
原本还不觉得,萧晗这一说,闻着粥香,徐灵芸才感觉饿了。
接过萧晗递来的汤勺,她尝了一口,满唇齿的香气,忍不住急着吞下,烫得舌尖直疼。
“慌什么,慢慢吃,粥还多着呢!”萧晗一手夺过她手里的汤勺,舀起一小勺,低头吹了吹,才递到徐灵芸的嘴边。
徐灵芸无奈,张口含住。刚咽下想要婉拒,一勺粥又递到了嘴边。
一来一往的,徐灵芸没来得及开口,就被萧晗喂完了一整碗皱。
“还要吗?”萧晗放下汤勺,意犹未尽地问道。
徐灵芸红着脸摇头,她又不是小孩子了,过了今儿就十四了,哪能再让人喂食?
萧晗颇为遗憾地让端砚收拾了,春英麻利地伺候徐灵芸漱口后,也乖巧地退下了。
徐灵芸坐在床榻上,吃完后有些昏昏欲睡,冷不丁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,让她陡然清醒起来,喃喃道:“大少爷……”
“已经过去了,别怕。”萧晗指尖拂过她的脸颊,上面残留的泪痕还在,一双眼红彤彤的,一看就知道在梦里哭了很久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,对付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,这得有多大的勇气才做得到?
徐灵芸一听,只觉眼睛滚烫,似乎干涩的眼泪又要留下来了。当时她有多害怕,害怕聂睿羽会伤了华月喜和那肚子里的胎儿,也害怕自己下手重了,会不会杀了人!
鲜血飞溅到她的手背上,烫得自己几乎要摔了茶壶!
那样的鲜血淋漓,是徐灵芸从来没碰见过的,可是若说她害怕了退缩了,那么会造成的伤害只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!
“那聂、聂公子没有大碍吧?”徐灵芸到最后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聂睿羽,根本不敢附身去试试他还有没鼻息,只来得及把人推进床榻里藏好。
萧晗伸手把她拥在怀里,冷声道:“放心,他还死不了!”
让聂睿羽就这样死了,真是便宜了他!
徐灵芸趴在他的胸膛前,只觉得被一阵温暖萦绕,熟悉的气息让自己浑身的紧绷渐渐放松下来。
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声,萧晗无奈地伸手抚了抚徐灵芸散开的发髻,扶着怀里人重新躺下,轻轻盖上被子,便起身离开了。
等他一走,徐灵芸睁开一点眼睛,抓着被子脸色泛红。自从那日萧晗表明心意了,自己越发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少爷单独相处,索性装睡了!也不知道大少爷有没发现,还是装作不知道?
她这般想着,终究迷迷糊糊地再次睡过去了。
等徐灵芸再次醒来,已经回到自己的院子了。
春英趴在床边迷迷糊糊醒来,就连忙起身伺候她洗漱,又一面说起萧老爷的处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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